5月4日，33岁的也门难民哈马斯所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济州岛国际机场。对于也门人来说，济州岛——韩国最受欢迎的旅游地之一，是一个理想的避难所。
也门因始于2015年的内战变成了“人间地狱”。数十万人离开也门。有人去了中东国家，另有许多人不远千里来到马来西亚——这里不需要签证。不过，对于难民来说，马来西亚不算是安全的地方，难民“不断遭到逮捕，拘留和剥削”。
在马来西亚的第九个月，哈马斯得知一个消息：韩国接受难民，且济州岛对临时访客免签。
这个消息通过脸书、推特和口口相传，迅速传播开来。今年一月到六月，共有552名也门人陆续来到济州岛。
在难民登陆后不久，心怀同情的岛民行动了起来。
未成年人或者带着孩子的难民一家，通常会被当地家庭收留。而其他成年男性难民，大多以每天2000韩元（约13元人民币）的“特别低价”住进当地的一个小酒店。
但他们想在这里开始新生活并不简单。
“当我提交难民身份申请后，希望能在一两周后获准前往（韩国的）其他地方。”哈马斯接受韩国媒体采访时说，“但我惊讶地得知，我们不能去其他地方，也找不到工作。”
将哈马斯及其他难民“困”在济州岛的是韩国司法部4月30日颁布的“旅行禁令”。但是，他们已经比另一些也门人更幸运——6月1日，韩国政府调整政策，将也门和阿富汗、伊拉克和科索沃一起，排除在免签证入境政策之外。
这些“终日在街上晃荡”的也门难民引起了一些民众的不满。反对者指出，一些欧盟国家开始接受更多难民之后，性侵事件急剧增加。一位在济州岛开咖啡馆的女士说，“我那些有女儿的邻居们都警告孩子不要独自外出。”除了安全外，济州岛人还担心难民会和当地年轻人抢夺工作机会。
事实上，这种恐惧早已席卷整个韩国。青瓦台官网上，要求将难民驱逐出境的在线请愿书已获得超过71万个签名。青瓦台的回应是：作为联合国难民公约的成员国，韩国须承担接纳难民的义务。
不过，政府的天平并没有真的倾向难民。除了对也门停止免签政策外，政府发放的工作许可仅限于农业、畜牧业等领域——多是当地人不愿从事的体力活。由于不会说韩语，也门人工作效率不高。渔船为工人提供的食物通常是生鱼，多数也门人也不习惯。
雇主们同样感到很沮丧。工作时，也门人会突然停下来祈祷。语言不通、习俗不同，让雇主认为他们“工作不认真，总是偷懒”。
一个在当地餐厅工作的也门人说，自己从早到晚都在工作，还只能睡在厨房。“人们朝我大呼小叫。”他说，“我不被当人看，这太难以忍受了。”
“我只想也门内战快点结束。”这名23岁的餐厅服务员说，“我就能回去安稳地睡上一觉。”
（《看天下》2018年第22期 陈树）